莫让“抢人”变成“凉凉”

天津加入“人才大战”。

5月16日，天津发布新的人才引进政策，大幅放宽人才落户条件，本科生40岁以下可直接落户，不用缴社保，不用居住证。不到一天时间，已有30万人次登陆并下载相关App办理落户申请。

到底是直辖市，出手即不凡。

自去年以来，武汉、成都、西安、南京等20多个城市发布人才新政，期间北京和上海也开始争夺高端人才。户籍松绑和生活补贴是最常见的招数，像其中的佼佼者西安，在校大学生只要学生证和身份证就能在线办理落户。而一些“求贤若渴”的城市，更是把落户门槛降至中专。至于生活补贴，除了直接给钱就是买房打折，珠海更是提出赠送50%房屋产权。

不过，谁都没想到，诚意满满的“抢人大战”瞬间跑偏成“抢房大战”。西安过去一年的“抢人”成果，比之前五年的新增户籍人口还要多一倍。发布政策较早的成都，更是在2017年增加落户人口36万。于是我们看到，西安和成都的房价大幅上涨，一房难求，千人抢房。其他“抢人”的城市房价也不约而同地放涨，铁桶一般的调控围城，居然以这样一种方式被撕开了裂缝。

这还了得。回过味儿的住建部负责人于5月9日就房地产市场调控问题约谈成都、太原两市政府负责同志。而“五一”前，住建部还约谈西安、海口、三亚、长春、哈尔滨、昆明、大连、贵阳、徐州和佛山10个城市政府负责同志。千言万语，核心就一句，房子是用来住的，不是用来炒的。

人才是用来创新的，不是用来接盘的。国家发展改革委新闻发言人孟玮日前对地方“抢人大战”回应道，既要“引才引智”，更要“用人留人”，把人才留在当地，实实在在为当地经济发展做贡献。

“抢人大战”变成“抢房大战”，将起到一个非常不好的示范效应，不仅偏离了人才引进的初衷，而且累及政府的公信力。绝大多数城市其实抢的不是“人才”，而是充满不确定性的“人才期权”。刚刚从象牙塔走出的高校毕业生，学历尚未转化为实力，并不能与人才画等号。

这种对高校毕业生的政策短期示好，有时候反而会走向市场的反面，与初衷背道而驰。大学生一样要经历市场的检验，能者高薪，庸者低薪，市场效率使然。如果一上来就不加区分地将一个群体特权化和特殊化，享受政策倾斜和福利倒灌，很可能激发的不是人才麋集于此，而是逆向选择和道德风险。

“抢人”具有政策上的眼球效应，但谁都明白，决定一个城市人才厚度和恋栈程度的，是这个城市本身的宜居、宜商和宜产环境。杭州和深圳，一个老城市，一个新城市，成为人才池子，靠的是长期性的制度环境。只有先改变自己，才能真正吸引人才、留住人才乃至培养人才。

北京商报首席评论员 韩哲